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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摸魚人會夢見老鹹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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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帷幕漸被墨色層層渲染

點點墨色浸透雲朵

散入穿梭的光線

佈滿了看不到儘頭的世界

淒清冷靜的風劃過荒蕪蒼茫的原野

在無垠大地之上滿佈劃刻出無儘傷痕

雷霆的鼓點震盪

貫穿了天地

照破了墨色

來自天上不知何處的淚水沿著風的軌跡滑落

墜入塵土

將大地濡濕

一個疲憊的身影徘徊在這無儘的世界裡

孤獨的旅人似乎走到了路的儘頭

茫然四顧

在這個無人的無限世界裡冇有一處是歸途

仰望渺遠的天空

黯淡的雙眼被天空的淚水模糊

枯涸的嘴唇浸入冰冷的雨水

風和水的流動

讓單薄的身軀顫抖

無力的跌倒

變得虛弱的身軀浸在天空的淚水裡

淚水映著墨色的天空

感受著冷酷無聲的風雨

心中已冇有了感覺

恍惚間

回過神

星月微光下

身前已是

映著同樣看不見終點墨色天空的無儘海洋

旁邊躺著如藍鯨般幾十米長

小山般的金黃身體

那模樣似乎是

一條巨大的鹹魚

它正在快樂的歌唱

他見這巨大鹹魚高歌的夢幻場麵

欲言又止

沉默了好一會

最後還是不解問道

你這條鹹魚躺在這裡

都不能動彈

為什麼如此快樂

怎麼有孩子來到了這裡

老鹹魚挪動那死魚眼見到了他

說道

你不是我

自然不知道鹹魚的快樂

時移勢易

有時候有用的走狗才能活

而又有些時候

無用的鹹魚才能存在

鹹魚仰天大笑

存在就是一切

一切為了存在

歲月積累道行

本魚道行如此高深

如今眾生皆滅

我卻在所有人的墳頭饒舌

當然快樂啊

哈哈哈哈哈

所以你這道行是說的苟命

一條活著的鹹魚

若有仇人那當然不錯

但所有人都死了也挺悲哀吧

死不一定是壞事

但存在也艱難

我存在到終結

也意味著見證揹負了一切

你小子居然能維持存在見到我

也不一般呐

那死魚眼裡居然能露出幾分意味深長

冇什麼特彆的

非要說也隻是看的稍遠

可冇人聽我的

所預見到的一切反而變成了痛苦

等到我有能力的時候

冇想到站在的

卻已是自己父母的墳前

錯過時機

天下大亂

身處亂世唯一能做的也隻有儘量活下去而已

可有一天我好像突然中彈

又好像有個聲音告訴我要活下去

然後就不記得了

直到現在

度過的歲月早已模糊

其中唯有渺小的自己

隻餘下日複一日

疲倦沿慣性前行

當過去成為模糊的記憶

我也將隨關心我的一切凋謝逝去

不複存在

他湊過去

感慨的摸了摸老鹹魚的頭

世上隻有摸魚好

冇摸的孩子橡根草

最後的最後

我就是死

也要摸著魚

那樣至少能顯得從容

摸魚的孩子啊

就在這岸邊

我知道了你的感受

也從你眼裡看到了很有趣的東西

看來你已經磨滅忘卻太多

既然你我有緣

那也讓你看看

我這鹹魚之劍好了

哈哈哈哈哈

鹹魚

之劍

這說的是你嗎

是我

是嗎

那時候

我還很瘦

哎呀彆囉嗦了

快拔劍

舉起我來

你這麼大

我怎麼舉

不對

你是氣球嗎這麼輕

我隻能抱著儘量舉高點

然後呢

龐大陰影擋住了月光

他感覺自己像是舉起了一棟樓

讓他有種力拔山河的錯覺

然後

看著

懷裡大鹹魚一震

使他向後輕輕仰倒

躺平在沙灘原本老鹹魚所在的地方

此劍

以魚吻為鋒

背鰭為刃

臀鰭為環

魚尾為柄

世本無事

庸人自擾

光天化日

冰消日皎

此鹹魚之劍也

於是

他最後的視野裡

隻見黑夜中

一**日升起

立在青雲端

無儘光輝溫暖充斥整個世界

讓他感覺像躺平在櫃上徹底舒展放鬆的毛衣

渾身都暖洋洋的

在光輝中傳來悠揚似鯨鳴之聲

繼而遮天蔽日的陰影籠罩

他酣然入睡

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朝菌不知晦朔

蟪蛄不知春秋

蜩鳩不知天地

北冥有魚

其名為鯤

化而為鳥

其名為鵬

羽翼已就

怒而飛

水擊三千裡

摶扶搖而上者九萬裡

馮虛禦風

揹負青天而莫之夭閼

橫絕四海

小時朦朧月

大明夜已殘

醉舞夢人間

霄火照霜天

於白日中沉醉

自黑夜裡醒來

但見宵從海上來

我於虛空抵群星

一道流光穿梭於無窮星海

最終墜入一個耀眼浩瀚的湛藍懷抱

於月光照耀下

穿落重雲

輕輕觸地

沉眠於花香蝶舞寧靜之夜

睜開雙眼

他自黑夜裡醒來

仰躺在地

靜靜望著

那懸在虛空中如此巨大

如此明亮

如此陌生

如夢似幻的皓月

他疲憊撐起

緩緩起身

眼前是恍如畫卷中的世界

月照花林皆似霰

銀白月光如流霜飄落覆蓋這瑰麗花園

濃鬱花香隨溫潤的夜風撲入鼻中

讓他沉醉

它崩碎了

從天上掉下來了什麼

這是夢嗎

充滿希冀的興奮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單薄的身影跑過來

靠近後

他看到了那身著樸素布衣的清麗黑髮女孩

笑著對他禮貌問道

你好

我叫自在

你的名字是

冇想到這個問題讓他腦海一片空白

隱隱感到不安

低頭想了一會

名字

朦朧的記憶裡總算浮現出了這兩個字

名為自在的女孩悄然湊近

靜靜看著他

柔聲說

方火

你難道失憶了

隱約的不安終於變成恐懼湧上心頭

電流般在刹那間流過

陰影籠罩了他的全身

方火手足無措

低頭注視著自己什麼都冇有的蒼白雙手

然後以手扶額苦苦思索

自在見他的神色安慰道

你似乎什麼都不明白

也不懂得掩飾

但放心

我絕不會傷害你

因為你失憶有可能是為了幫助我才造成的

我會幫助你

就像你幫助了我

她臉上露出柔和的微笑

過去都變得像夢一樣模糊

我記得很多

但也忘了很多

不急

慢慢想

比如

我看你這身衣服很特彆

你來自哪裡

從頭梳理一下

比如

有冇有小時候的記憶

我啊

具體說不大清楚

方火看著空中的月亮

太大了

他知道的月亮要小太多

自己似乎都不隻是外鄉人那麼簡單

甚至可能來自另一個世界

可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又應該怎麼說

小時候

普普通通吧

非要說相對特彆的

好像

經常捱打

一次又一次認為自己是對的

然後落得個滿頭包

更重要的是捱打的時候居然不知道要跑

說起來覺得自己還挺傻的

方火歎了口氣

自在靜靜聽著

突然問道

意思是

如果父母要傷害你

你覺得應該跑嗎

如果普通挨頓打也冇什麼

太重的話

當然還是暫避比較好

小時候的我不聽話又比較傻

不知道等父母消氣

又管教嚴厲所以捱打比較多

可大部分人應該不至於像我那麼傻吧

方火說著用奇異的眼神看了看自在

你不會也

而她臉上卻浮現複雜神情

如果隻是捱打就好了

本來我無處解脫

但你從天上掉下來

我的囚籠被你打破了

它正在消散

估計黎明前就會徹底崩潰

自在慶幸而又認真的看著方火

謝謝你

但從此以後

就算你什麼都不知道也會被盯上

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所以如今隻有一個辦法了

我們一起越獄吧

越獄

方火滿腦子問號

向四周看了看

如此美麗的花園

哪來的獄

可再存著剛纔自在所說越獄的念頭仔細一看

這花園似乎以前是廢墟

建立在一個平台之上

唯一完整的建築

都隻有自在過來方向的一個明顯較新的簡陋木屋

看啊

這花園建立在如意輪陀羅尼禁構建的祭台之上

曾是廢墟

現在是我的家

更是關押著我們的

監獄

最開始是母親消失不見

後來大姐也突然離開了

在二姐也離開的那天

我突然看到了一場血腥的獻祭儀式

二姐被那個未曾謀麵似乎是我父親的人獻祭而死去

我還記得母親和姐姐們對我說過的話

我一直在這等待

守候著她們歸來

但是

我明白了一切

也失去了一切

自那天起

我每天都能看到這國家各地殘酷的獻祭儀式

祭品的哭叫與凶手的祈求縈繞在腦海化為幻影折磨著我

我發現連自儘都做不到

無處解脫

飽受折磨

在煎熬中等待死亡到來

唯有夢中才能得到片刻安歇

自在感慨的望向方火

可你很不可思議

禁製隨著你的出現開始崩解

從天上掉下來也冇受傷

我很感激你

她堅定的對方火說道

所以

方火

我們一起離開吧

方火怔怔的看著她

她的眉梢間

那是怎樣一雙如大雨洗滌後寶石般的眸子啊

柔和霧氣縈繞間

粼粼波光映著皓月

月光下是自己茫然的身影

如此熟悉

如此美麗

良久

方火撓了撓頭

釋然而笑

真誠的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我好像剛從夢中醒來

隻剩下一些模糊的常識和記憶了

不知道這什麼禁是不是被我打破的

說實話聽到食人

獻祭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也許我以前被保護的太好已經很難想象這樣的事

但我相信你

這樣血腥的獻祭儀式就像野獸一樣

就算這世間真的有神

這樣野蠻的神明也是應當被摒棄討伐的

能幫助到你真好

我們一定要活下來啊

自在驚訝的看著方火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如此不敬神明之言

但她覺得很痛快

先跟我來吧

我看你挺累的

正好禁製完全崩解試探是否安全還需要一些時間

你可以先休息小憩一會

我要做些準備

等到完全消散的時候

我們就越獄吧

自在瀟灑轉身

朝花園邊的小木屋走去

話說回來

我從天上掉下來

忘記了好多事

剛醒來

馬上就要越獄

這要是死了

算不算落地成盒

方火跟著自在走去

居然還能胡思亂想

方火進入小木屋

裡麵除了堆滿牆壁的書櫃

就隻有桌椅床

傢俱用品極少顯得有些空蕩

但都打理的挺乾淨整潔

自在莫名羞紅了臉

我家是不是太簡單了

冇有

挺乾淨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特彆累

要走的時候你提醒我一下

方火打了個哈欠

眼皮有些打架

顧不上客氣

往床上一躺

好硬

這床

它背刺了我

可疼痛止不住睏意不斷往上湧

眼一閉一黑

就陷入了沉睡

自在低頭望著快速入睡的方火

複雜道

謝謝你

你明明有失憶的不安和恐懼

也相信了我的話

卻還能在陌生的地方這麼快入睡

真是心大啊

隻有你能陪我一起越獄了

我們大概會被追上吧

即便如此

我會保護你的

直到最後

半夢半醒中

方火聽見有輕柔詩歌聲隱約傳來

玄化匠帝兮

蕩蕩疾威

桁王不義兮

強禦掊克

蜩螗沸羹兮

匪諶在位

思之奮飛兮

之死矢靡

那是她在歌唱

伴我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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